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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尽管我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,可这并不影响我爱它。”

    黄少天想,他那时是很喜欢喻文州的,喜欢得不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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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喻老师是教生物的,是学校新来的生物竞赛的教练。那时才九月,砂糖桔应该才上市,还不是齁的时候。黄少天现在在长江以北的北方读书,总觉得北方的砂糖桔不知怎的就是不如南方好吃,但不管好不好吃,沙糖桔总是比其他普通桔子贵上一些的。喻文州第一次走进教室的时候提着水果店的红塑料袋,里面看得出来是桔子。那时候大家还不知道喻老师叫喻文州,关注点都在他手里的塑料袋和他的脸上。大家都挺馋的。喻文州本就生得好看,大家一馋都觉得他愈发的眉清目秀了。

    这是初见。

    至于那袋桔子——准确地说,是沙糖桔,自然是被大家一哄而上分光了——喻文州,喻老师也还是吃到了几个。黄少天记忆中有位写作名家上课时带了一麻袋花生,学生边吃边上课,也不知道那时有没有女学生给她留花生。旁边一个给喻文州塞了两个桔子的女生跳着蹦着要摸黄少天的头。她说:“反正黄少也不用长高了嘛!”

    黄少天比喻文州矮一点点,真的只矮一点点,大概矮了两厘米左右。喻文州和黄少天唯一一次当着大家面比身高过后,黄少天被同桌调侃,说:“反正黄少也不用长高了吧!”黄少天的前面就坐着那个女生,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——黄少天知道她在很努力地忍笑。黄少天突然有一点悔不当初,决定以后都私下才和喻文州比比自己有没有长高。

    那个女生和黄少天关系好到没话说,所以高一下的时候,黄少天喜欢喻文州她是第一个知道的。她给黄少天泼了盆冷水,说:“虽然说我支持两个相爱的人互相支持走过艰难险阻,不分性别地支持。但是,醒醒。他是你的老师。我反对你们不是因为性别,你知道的啊,我还是个腐女呢。但是我担心,学生的权利,和老师的权利之间的巨大的差异,很容易就会造成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对等。喻老师——据我们所知——不是那样的人,他温良恭俭让。但是,这是据我们所知罢了。而且……而且你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啊。他肯定是喜欢你的,但是是不是你所期待的喜欢,这就无从得知了。我知道你喜欢喻老师,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。”她越说越小声,黄少天几乎要听不清。

    女生叹了口气,结束了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黄少天都懂。所以喜欢喻文州这件小小的大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。

    反正他只是不付出任何代价地喜欢着喻文州而已,只有那个女生过去式地,和他自己知道。他猛然回神,发现已经接近高一的尾声了。下学期就有新宿舍了,他打起精神继续复习好让自己暑假比较空闲。

    黄少天的有些浑浑噩噩的暑假似乎稀里糊涂地也就过去了。他反倒盼着开学好见到喻文州,他桌上的生物化学做满了标记,笔记本却空白没去整理。喻文州的朋友圈说是和朋友一起去桂林玩了,忽然想起喻文州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的微信还有用的人了。但这用处也不大,就是和喻文州联系。最近他和那个女生养的火苗断了,女生已经有段时间没上线了。黄少天之道她空间最后一条说说是《房思琪的初恋乐园》中的一页的照片,没有配文,他有点担心。点进去时发现她已经删了,里面一片空空如也。女生必黄少天厉害一些,黄少天本来是想问她的,毕竟找她讲解虽然容易跑题,但不会单方面谨慎带动双方面尴尬,但她自从火苗断的那天开始就没上线了。黄少天非常努力地想不问任何人,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喻文州。

    最后喻文州在电话里没给黄少天讲明白,黄少天自己再去想也没想明白。

    开学了,黄少天认识喻文州也有一年了。

    黄少天见到了女生,那天秋老虎似乎比以往都厉害,还好教室的空调也很厉害。女生原来喜欢在这种天气的时候穿短裤的,但她那天穿着长裤。他朝她挥了挥手,女生的笑容似乎要比以往单薄些。

    他对她说:“生物化学的有些地方我看不懂,所以没做笔记,回头你给我讲下啊。”

    她说:“好啊,没问题。你还喜欢喻老师吧。”

    黄少叹了口气,心跳怦怦的,原来女生不是过去式地知道他喜欢喻文州。他无法与人共享他的喜欢,这份没有欢喜的喜欢,因为,很多因素。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和女生说,想着女生会因为他的态度冷淡、决定放弃,会忘记这件事。

    喻文州这是走了过来,黄少天先看见了他,反而是女生被吓了一跳。喻文州笑眯眯地问他们:“你们两个是在讨论少天不懂的那部分吗?气氛好凝重啊。”黄少天希望喻文州自知他的加入仿佛往硫酸铜里滴加氯化钡,生成硝酸都融不掉的石膏。黄少天被沉默得只想骂wtf。

    “没有,我们在聊天。”黄少天“嗯”了一声,喻文州说:“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。”他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女生从他的座位起身,走向黄少天的座位,她熟练地拉开黄少天书包的拉链——早在初中时,他就已经同意女生可以这么做——麻利地拿出了黄少天的生物化学,瞟一眼黄少天:“你不是要听课吗?你不来我砸你了。”

    在黄少天准备比赛的过程中,很快就来到了高二下的末尾。这时初赛、省里的联赛和省队选拔考都过了。黄少天和女生都进入了省队。

    “黄少天!”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声响起,黄少天一激灵,感到事情有点不太妙。

    他转头一看,中年男声说:“你也一起吧。”

    女生和黄少天一起走到教室后方,黄少天笑嘻嘻地问:“魏老大,找小的有什么事啊?我进了省队了,而且您看,我和她刚刚还准备讨论一下生物学呢。”

    魏琛说:“干的不错啊小子,我就过来给你加油鼓劲一下,你们的目标是集训队啊。”

    女生说:“嗯,好啊。”

    高二下学期的时候,黄少天和女生进入了集训队,但可惜的是没有进入国家队。

    他们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喻文州。黄少天给自己找了一个拥抱的理由扑上去抱住了喻文州,黄少天回头看了一眼女生,女生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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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高三毕业的暑假,黄少天和喻文州一起去草原玩。

    黄少天在楼下见到喻文州后对他说:“我爸妈在我出来之前一直在叨叨叨。”而且我觉得我们好像男男朋友在约会。

    喻文州笑了笑,说走吧。黄少天说你怎么就知道笑笑笑。

    喻文州继续笑着说:“难不成我还生气吗?”

    黄少天和喻文州的旅途一帆风顺,只有有一次喻文州给黄少天放了首歌,黄少天后来才知道那首歌叫《流夏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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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高三的时候可浪啦,因为我是竞赛生,清北保送来着。所以大家说高三是多么多么幸苦我基本上是没感觉的——不是说我不幸苦啊,只是我高一高二幸苦完了而已。”黄少天回来参加八十周年校庆。

    黄少天和邻座的校友都很健谈,两个人在节目结束后谈了起来。邻座的校友很快被当年的同学叫走了,黄少天依旧找不到组织,自己在校园里瞎逛。他问过女生了,她说她有事,不能来。

    黄少天回来其实也只是为了找一个人而已。

    “少天。”喻文州的声音响起。

-end-

回头补个文州视角吧。

试图让大家有一种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喜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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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痕

“Give in to love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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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p
汤草、喻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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